Don’t just dream.

[Unnatural/堂澄]Loneliness Circulation 03

*与 @blaaaack 阿黑的联文第三章

*原剧向,循环人生设定

*前文请戳  1    2


03

故事是从哪里开始的呢。中堂想。

他坐在UDI的解剖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的手机突然亮了,隐隐在黑暗里发出一小片长方形的光亮。 
他本来是没有心情看的,奈何那一小片光亮一直固执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伸手过去想把它关掉,却在锁屏前那一瞬间瞟到了日期。 
2017年12月8日。 
因为一直记着开庭的日子,所以中堂对这个日期格外敏感。 
今天怎么会是12月8日?明明开过庭了,那人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被定下杀人罪,自己想要去杀了那个记者再去自杀,结果把刀插进了三澄的身体…… 
一定是幻觉。中堂垂下了头,打算去解剖床上睡一会。 
 
梦里三澄和他站在地下铁的站台。站台的灯不亮,昏黄的,三澄冰冷的手臂贴着他的。 
他听见她叫他。 
「中堂医生。」她的声音意外地很有实感。 
「三澄。」他喉咙艰涩地叫出她的名字。 
「中堂医生觉得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地铁飞驰而过,他在地铁的玻璃车门里,看见她的眼睛。 
「明明不关你的事啊。」他有些哽咽了。 
「那如果再来一次呢?再来很多次呢?中堂医生还会义无反顾地去死吗?」 
和她悲伤的话语不同,他侧过脸去看她时,她脸上是带着笑的。和倒在地上时,一样的笑容。他觉得心口绞痛,却无能为力。 
沉默,随后是持久的沉默,她的诘问重重地压在他的眼睛上,让他忍不住想流泪。 
明明平时是轻易不会哭泣的人啊。 
「中堂医生,生命比仇恨美丽啊。」 
说完这句话,地铁要来了,风顺着轨道吹来,还没等吹起她的头发,她就像一张无依无靠的纸,飘进了轨道里。列车飞驰而过,他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他醒了。梦里的场景把他的心攫得紧紧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拿掉盖在头上的衣服,坐了起来。 
 
“中堂医生居然这么早就醒了。” 
熟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硬是狠狠掐了一下手臂。 
这下总不会再听到她的声音了吧。中堂朝着刚刚声音的来处望去,三澄的身影就背着晨光,立在解剖室的门口。 
中堂又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真的是三澄,非常真实的三澄,就站在那里。 
他从解剖床上翻身下来,大步走到三澄身边,却不自觉收了脚步。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臂。 
暖的。实在的。 
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 
他伸出双臂去紧紧地拥抱了她,用很用力的方式,抱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狠狠地拥抱她。 
“中堂医生?怎么了?”她不知道他哭了,被抱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尽力挣脱,她这句话却让他突然明白。 
她不知道前一天她自己死去了。被他用冰冷的刀刃刺中了身体,倒在雨水和血水混合的水泊里。 
“今天是几号?”他放开她,又用两手抓住她的肩膀,努力从泪眼里看她的眼睛。 
她因着他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又深呼吸了一次,回答:“12月8号。” 
时光倒流了吗。他恍惚地想。还是只是自己偏执的幻觉,因为失手杀了她太过悲伤而过分真实的幻觉? 
 
管他呢,她又回来了,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不好吗? 
 
“我有了新证据的线索。关于高濑的。” 
他和三澄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时,三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说不出的耳熟。中堂想。因而他沉默了许久,思考他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对了,是前天,那个真正的12月8号。那天他刚刚睡醒,就看见三澄像今早一样站在解剖室门口,只不过那句话是她站在那里说的。 
“线索,从哪里得到的?”他的声音因为没有睡好有些沙哑。 
“是我花了很大的代价得到的。” 
在三澄的深呼吸里,中堂发现这句话还是和前天一样。那时她和他并肩坐在地铁上,肩膀贴着肩膀,她满脸疲倦,说:“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才知道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啊。” 
很大的代价。 
究竟是多大的代价呢。 
中堂不禁看向三澄的脸。带着和前天性质相同的疲倦,她挂起一个笑容,像是努力扯出似的。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前天的她和今天的她,为什么看起来都这么累,累到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采。 
这是前天的中堂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今天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她看上去,像是身心俱疲,却又不得不被什么拖着前进,努力打起精神来,却被最根本的悲伤压抑着。 
悲伤。 
中堂看向三澄的眼睛。她清澈的眸子,是什么时候被悲伤笼罩的? 
 
事情朝着和前天一模一样的轨道发展而去。他和她坐上地铁,找到证据,交给东海林,前往法庭。 
中堂落座之后,静静地看了坐在被告席上的高濑很久。他耳边回荡起梦里三澄的话。 
「中堂医生觉得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要再问了。他狠狠地闭起眼睛,再睁开。 
梦里那个三澄消失了。他朝自己的左边看去,三澄双手紧紧地交叠,也闭起了眼睛,像是在祈祷什么。 
傻瓜。他在心里想。这世间的事,祈祷又管什么用呢。 
 
一切就像那天一样。法官锤落下的那一刻,他的那句“证据不足”轻飘飘地在法庭上空环绕着,高濑露出了意料之内的笑容,旁听席上一阵骚动,右边的久部攥住了自己的手臂。 
中堂突然觉得,一切都似乎离自己很远的样子,三澄递来的检测单,久部担忧的眼神,身边无尽的喧嚣,和八年前躺在解剖台上的夕希子。 
她睁着眼睛,浑身冰冷,意味不明的表情对中堂来说是许久许久的噩梦。可这一刻,他重历12月8日的这一刻,就算伸出手去,记忆中的她的模样,也变得模糊不清,无法触碰了。 
 
「那如果再来一次呢?再来很多次呢?中堂医生还会义无反顾地去死吗?」 
梦里的三澄带着从绝望里解脱的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中堂的心上割下伤痕。 
一下,又一下。 
 
「我想要同归于尽,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他绝望地想。 
 
 
 
走出法院的时候,他看见三澄在他前面走着,步子有些拖沓。 
上一个12月8日,他没有追上去。他满脑子都是愤怒和不甘,第二天才会在那个下雨的傍晚要去杀了宍户。此时此刻,他却有些想去跟三澄说说话。 
时光倒流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对之前的事件做任何改变,明天有可能,他们二人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还是多去跟她说几句话吧。 
他加紧了步子,想,时光之所以会倒流,是不是就是让我跟她多说几句话呢。 
 
“中堂医生。”三澄看他快步走到自己身边来,抬头打了个招呼。 
“你,回家吗?”中堂问道。 
“对,前几天都没睡好,我想早点休息了。”她的语气里透露着十分真实的疲惫,似乎是觉得自己冷漠了,又补充了一句,“中堂医生你,更得好好休息了。这么久以来,累了吧?” 
“去喝点酒吧?”中堂用一个邀约想要让她跟自己再多说点话,提议急匆匆地冲出他的喉咙,她抬头看着他,终究还是露出了笑容。 
“好啊。”她说。 
 
二人兜兜转转,找了一家清吧,点了两扎啤酒,就在清吧的阳台上就着晚风喝了起来。 
“中堂医生怎么有闲情逸致找我喝酒啊?”三澄呷了一口酒问道。 
中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看你最近很累,喝酒放松一下吧。” 
“中堂医生也很累了吧。”三澄举起酒杯,透过阳台上的吊灯看杯子里的啤酒,轻轻地说,“中堂医生你看,透过灯光,能看见那些小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涌,是想成为空气的一部分吧。” 
按照往常,中堂可能直接脱口而出“你这傻瓜又在讲些什么奇怪的话”,可此时,中堂却顺着她的话,也举起了杯子,透过光去观察杯子里的酒。 
“我现在就像这些气泡,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想要涌到表面上去,呼吸一口空气。 
“哪怕最后破灭了——最后肯定是要破灭的。哪怕破灭了也没关系。” 
她看着因为光而变得有些透明的杯子,眼睛也变得光亮起来。 
“在杯子里,被杯子和液体的压力压迫着,什么也改变不了,那我还是浮上去吧?”她放下酒杯,没有看中堂,目光垂到地面上去。 
「破灭」这个词重重地敲打着中堂的心脏。他记得,他人生中在脑海里重复这个词最多的时刻,可能就是八年前,夕希子离开的时候。那时他告诉自己,哪怕多想破灭,也要等待替夕希子将杀害她的那个人除掉的那天。 
这一天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到来了?他恍惚地想。所以他才会想要去杀了那个站在那个犯人身边看着他一个个杀掉其他无辜女性的人。 
可她也想「破灭」。这就是她昨天推开了宍户,自己迎上刀的理由吗。 
可是她为什么也想破灭呢?没有理由啊?她的悲伤和压迫从何而来? 
三澄可能是看出了中堂脸上的疑惑,她笑了笑:“中堂医生不必在意。这只是,一点点关于啤酒的怀想而已。” 
她脸上的笑,又是中堂熟悉的那个。血泊里见过,梦里见过。 
明天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一定不能杀了三澄。一定不要让她有机会扑上来。一定要,杀了那个人,杀了自己。 
杀了该杀的人,让她活下来。 
 
我才是那个想要从杯底浮上来的气泡啊。中堂想。 
 
 
 
天亮了不过一会,中堂的手臂搭到了解剖床冰冷的边缘上,激得本来就半睡半醒的他醒了过来。 
他拿过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却登时愣在了原地。 
6:50。 
2017年12月8日。 
 
他一下坐起来,回过头去,就在解剖室的门口看见了三澄。 
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三澄。 
她用着柔和的语调:“中堂医生终于醒了。” 
 
第三个12月8日。没有12月9日就回来了的12月8日。和前一个紧贴着的12月8日。 
中堂有些恍惚。 
这不是时光倒流。中堂想。 
我是,永远被困在了12月8日吗? 


TBC


下面这个图是我跟阿黑搞设定的时候画的 因为后面的剧情跟这个图没啥关系了这个图里是基础设定 大家看不懂的可以看下图!

(对了是我丑唧唧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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